□李儒峰
初秋時(shí)節(jié),再臨原峰山,不同的是,這次是在雨中。煙光雨潤的原峰山,別有一番意境。
環(huán)目四顧,重嶺疊翠,萬壑空蒙。鳳嶺的樹,在煙雨蒙蒙中接著天際的云;太陽峁的杏樹,透露出一星半點(diǎn)的紅,昭示著這個(gè)秋天的到來;蝎子梁上的楊柳,遮掩著蝎子狀的山形。向南望去,大壑間云煙升騰幻化。雨中的山山嶺嶺,總給人一種盡善盡美、神圣至妙的感覺。
山外有山,淡遠(yuǎn)朦朧;嶺外有嶺,層疊厚重。遠(yuǎn)山蒙霧,近嶺疊翠,云煙出谷,霧靄氤氳。倘若是晴天,從這里可以眺望關(guān)山,高空流云,一眼望不到邊際。東面的嶺頭,連著平原;嶺上依稀露出窯洞的影子,訴說著曾經(jīng)的生活。山上的廟宇,在雨中顯得格外靜穆。若非廟祭之日,這里本就少有人來,雨天更是人跡罕至。
拾級而上的小徑,在灌木叢生、綠枝掩映間穿行,讓人真切體會(huì)到“曲徑通幽處,禪房花木深”的意境。雨落在稠密的樹木與灌木間,沙沙作響。這聲響仿佛靈山圣地的低語,穿透心靈,引人感悟。
山上的樹木種類繁多,主要有柏樹、松樹、云杉、側(cè)柏、杏樹、桃樹、楊樹、柳樹、槐樹、榆樹等;灌木則有紫條、野枸杞、五加皮、衛(wèi)矛等。
秋天,是原峰山最具詩意的季節(jié)。樹葉漸漸變紅,紅韻如畫的林木,映襯著黛影浸翠的山嶺,宛如一幅絕美的山水畫。自然之美,大匠天成,妙趣橫生,絕非人力刻意雕琢所能比擬。
師造化,師自然。造化是什么?就是自然環(huán)境中,一種時(shí)運(yùn)與境界的偶然閃現(xiàn),以及人對此的頓然感悟。就像這煙光雨潤的原峰山,能在這一天、這個(gè)時(shí)刻、這片境地看到并感悟到這一切,便是造化。造化自有神韻,可遇而不可求。
孔子曰:“知者樂水,仁者樂山。知者動(dòng),仁者靜。知者樂,仁者壽。”在圣人看來,快樂與長壽,都離不開山水帶來的怡然。山水之于人,恰似自然之于生命。他又說:“飯疏食,飲水,曲肱而枕之,樂亦在其中矣。不義而富且貴,于我如浮云。”
崇尚自然,去偽存真,求得心靈安寧,懷納仁義善理。這種人生態(tài)度與價(jià)值追求,在今天,依然是振聾發(fā)聵的黃鐘大呂。
雨,不斷地敲落在原峰山,原峰山的雨境,也在不斷滌蕩著人的心靈。